# 事故
陆师祖的眉梢一挑,大声喊道:「我们是星府星使团队,你这是啥事?还改阻我星府行事?」
对方毫无耸意,倔强道:「这是大李王国镇海卫钏元帅亲自下的命令。立刻停泊受检!」
「啊,是嘛?」陆师祖脸色阴了,「怎么上次没有此令?」
对方没理他的质问,不奈烦道:「尔等是否接受检查?若再拒海卫命令以大李法律我们将开炮攻击!」
此时陆师祖很想将他们都揍一顿。从龟龙船里他没有查到修为比炼气五层更高的修士,他们还敢对一位堂堂金丹大圆满如此无礼。
遗憾是,李国是星海上惟一一个旧日国家,且同属于星府麾下,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,可陆师祖没打算说让那镇海卫军官纵横。他迅速与另外四位金丹传音,在半息间说完,似乎毫无停顿地回答:「好啊。那你们上来吧,做你们的狗屎检查。不知到底在找什么。」
那位还没露脸的军官看似打压了这人,很满意,语气带些不屑感,「多谢配合,本官现在上船。至于找什么呢,呵,偷渡者,魔修,非法兵器,正常的。」
陆师祖啐了一声,然后转向众新弟子,平静说:「你们坐好啊,让那些演海军的蠢货去翻翻。让你师祖来说话。」
同时从龟龙船上出现了五人,穿着奇异的深蓝色服装,带着圆桶似的奇怪帽子。四人帽子白带黑环,一个是蓝的,有金环。那些白帽军人都持着一具很长的枪状武器,枪头有个尖刃。蓝帽军人则只配着一把长刀。
从龟龙船上降下一个小舟,那队伍登上去,小舟就自行漂向他们的大飞舟了,显然是某种简陋的法器。在他们划过一半距离,阳忠等人就能看清楚他们的长相。那蓝帽军人脸瘦如鼠,阳忠看他一眼就感到厌烦。另外四人明显是他的下属,长相各不相同,却都很容易忘的。在这个距离,阳忠能看清楚他们手里的长枪,愕然发现那根本不是枪,而是带有短刀的火铳!虽然不是修行者,但面对那种兵器一位筑基者也会头疼。
当然,对金丹而言就不值一提了。
镇海卫的队伍缓缓靠近,终于停于他们飞舟旁。那蓝帽军官先登上船,四位白帽军人紧随其后。他们停在青衣大汉面前,那军官开口道:「姓名,证件。」
陆师祖瞪了他一眼,「你先得给我报上你的姓名、级别。」
「哼,」那军官非常不喜欢这种回复,但按李国法律,陆师祖确实有此权力。「本官姓刘字鸣真,是镇海卫上尉。」
「原来是小刘啊,我记着你。」陆师祖满口不屑,毫不尊敬这位军官,徐徐将手伸进怀里,去找他的令牌。只见鼠脸的刘上尉被称小刘后脸色变得通红,差点没忍住大喝大骂。这个人随便说一口是星府的,就能让他堂堂上尉屈服?可笑!他就职已数年了,也见过几次自称是星府人,但都是瞎说的,只想蹭点名声,都被他们拿下了,然后罚款罚到流泪才被放走了。这个人看着一点修为都没有,也敢在他刘上尉面前装腔作势?
陆师祖番出了他的龙宫令牌,将那金灿灿的令牌递给了鼠脸军官。
「姓名?」刘上尉没直接接过去。他脸色还是通红的,勉强没有失控大声咆哮。陆师祖眯了下眼,语气带讽刺意:「本尊姓陆,字青启。」
「名?」
「你没资格知我本名。」
「你——哼!」
刘上尉这才将令牌拿过去,在手里翻来翻去,仔细检查。他确实看到了象征星府的七星图,可另外一面是刻着两个他读不懂的古篆字,都看着有点眼熟,去想不出是什么。
刘上尉暗自决定一定要为难这没礼貌的青衣人,见令牌没有明显的星字,就捕捉到这一点,随之说:「本官疑此令牌有问题,又未得知陆先生之名,还请先生随本官回北港衙门,接受仔细审查。若没问题,大约一两——」
呼!
声音仿佛股劲风之吹过,只见眨眼间青衣男人消失,取而代之是一条湛蓝巨龙,一爪正握着刘上尉的身躯,将他高高举起。同时,五位金丹默契地释放出威压,使阳忠等炼气一两层的小修士难以喘息。幸运是他们只是被波及,还能动弹,还是望向四处,就是心中隐约有点深深的恐惧要时时抵抗。反而那些白帽军人刚举起火铳,就僵住了。他们好歹是有训练的的士兵,未倒地,但已经不能动弹丝毫。
陆师祖的龙目扫向军人,在他们不得不对视的情况下给他们吓的都吓出心理阴影。他开口,语气平静到可怕,声音嗡嗡回荡:「开枪吧。若敢开枪,我把你们扔进龙潭去谢罪。」周围军人面无血色,开口都不能,更不能开枪。
同时从龟龙船上忽然传来砰声,一道青光上射,在空中高处爆炸成碧绿的烟花,呈大李镇海卫的梨花锚麾。显然他们见上尉有危,立刻求援,却没有开炮,免得伤到将自己的上司。
那位军官看见烟花暗喜,知道如果能再活个半刻钟,他就有救了。
实际上,即使龟龙船未发烟花,五位金丹的气息在如此近的距离,李北那边是立刻能发现的。
鼠脸刘上尉发现自己还可以说话,立刻摆出了一服非常卑微的表情,「诶,啊,龙大人啊,这是误会啊,本官不是想诋毁大人的为人,这只是些近期要办的手续,请先生见谅。能……能不能将本官放下去?」
蓝龙陆师祖将目光转回那鼠脸军官,眼神之锐,宛如实质长剑贯穿他的身体。「那刘小上尉刚才行为何解?」他的声音不大,但因为毕竟是龙形,又凑得很近,对刘上尉而言如连绵不绝的暴雷在耳边作响。
「本,本官只是文化浅薄,不会读那种字体,就略有困惑,绝对不是想为难龙大人。」
「哼,」陆师祖冷哼了一声,数条微小的电蛇从他鼻孔喷出,噼里啪啦作响一两息。见之鼠脸军官又吓了一跳,但那些电丝没触到他。
此时陆师祖将军官放回地上,刘上尉软绵绵地萎缩在地上。陆师祖将他自己的令牌从刘上尉的手里抓出,将它吊在那军官的脸前。
「那我教你两个字,」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,很可怕,「上面的念龙,下面的念宫!」
鼠脸军官已经煞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,意识到他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。因为对方不仅是龙,又是龙宫的龙。他虽然对星府不太了解,但龙宫大名众所周知。
龙宫是星府一支,虽然不是名义上最强的一支,但所有龙宫弟子都是龙族,且他们很团结,得罪龙宫一个弟子,就等于得罪整个龙宫,好则自己性命难保,坏则自己家族就完了。
故曰:得罪一龙偿一人,得罪龙宫偿一氏。
「此令可有问题?」陆师祖又问。鼠脸军官连忙摇头,「不不不不不,大龙——呃,陆大人,没有问题,您可以走了。」
「嗯,」陆师祖嗯了一声,又化为人形。同时他散发的威压收敛了,另外四位师祖也停止。阳忠等人身上的压力没了,那些军人也能动了,颤抖抖地跪到地上,用火铳撑住自己。刘上尉忐忑地看着又变成青衣大汉的陆师祖。
后者说:「既然有刘小大人光临在下的破舟,还请刘小大人帮陆某解释些事。」
虽然他的语气里有大不敬,这次鼠脸军官不敢与他作对。「大人请说。」
「那从告诉我,这『手续』到底是——」
他还没说完,就突然听到充满怒意的声音回荡在四周:「何人敢在我李北海域放纵?」
陆师祖猛地抬头,望向雾中数息,而后平静回复:「听声音,可是黎竹道友?那所谓放纵的人就是我,星府龙宫陆青启。」
从雾中飞出一具叶状法器,上面正站着两个身影。见之,刘上尉如释重负,因为两个人他都认识,都是己方的高人,分别是名声赫赫的白花观黎竹道长,及他们镇海卫中将许晚盈。
只是他们对那姓陆的态度又让他开始担心了。
听到「星府龙宫陆青启」黎竹道长愣了一下,表情从愤怒变成郑重,想了想,似乎想到什么,颇为客气道:「原来是陆道友,我倒是从许贤弟听闻道友大名,似乎是……祖宗的兄弟?」
他转向一声奇异服装,个子偏矮,长相普通的许中将,见他面目呆滞,直直盯向陆师祖的背后某处。随之他忽然在飞叶上跪拜,大声道:「庚拜见老祖!」
众人愕然。
「嗯,」这时许鳞从陆师祖的背后缓缓走出来,面带微笑,双手负背。「上次见晚盈,应该是六年前吧。当时只是上校,现在李国海军多了个许将军?」
许中将从面貌上并不比许鳞年轻多少,却称呼老祖,己则用名,让阳忠等人感觉有点滑稽,可修仙就修长寿,长寿则不易老。
许中将回答:「是,老祖,庚不才,只拿到中将官位。」
许鳞点头,「很好。事回府再说,目前有另外一些要事要先询问孙儿、道友。」
黎竹道长、许中将同时道:「请说。」
许鳞这才看了眼陆师祖,见后者示他说话,才开口:「我们刚才被你们镇海卫拦住了,说要做检查。我记得国家没有查外郡船只的习惯?似乎是你们那个……钏元帅下的命令?」
中将许晚盈点头,「是的,这是两月前钏元帅下的令,因为前两月李南那边遭遇了袭击。」
「袭击?」许鳞等金丹师祖都皱眉,阳忠等新弟子则大惊,星府不是世间第一强宗吗?有神坐镇的宗门,还有盟友遭袭击,谁人敢与之为敌?
中将许晚盈的脸色严肃,「是的,老祖,一帮魔修拿了一件掩盖魔气的法器,进入李南,拜访了那边的灵山观,突然引起爆炸,造出了个血腥的场景。灵山观只是个小宗门,算是梨花观的支派,当天炼气弟子丧命过七成,筑基长老也死了七位。更有数位普通人香客被牵连而死亡。」
「人呢?」有两位师祖与许鳞同时问道。
见之许晚盈只能苦笑,「那些魔修六个筑基一个金丹,筑基修士都在援助来时自爆或提前被杀了,金丹的则消失得无影无踪。」
「上报了吗?」
这时沉默的黎竹道长抢先说:「当然报呀,贵府也派来一队金丹道友、一位元婴前辈来驻鄙岛,可是这次时间真不妙,贵府缺人手,因为几百金丹都在大陆郡州,又几百在外海,所以能分的人不多。唉,这种地区,不应该啊,但贵府说是什么死神教,很难防备的。」
众金丹都面面相觑,脸色都不好看。新弟子们也很骇然,什么魔修,什么死神教?
看来,万星海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平静。